苏子真原创:点兵乃兵(中)
苏子真,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下半叶,经历过艰难痛苦的岁月,也享受了新时代的红利。中学与下乡时期曾是文学愤青,不幸误入财经之门,在金融行业浸淫半生,方才“刑满释放”。偶然之际,发现自己仍喜欢码字,于是便拿起秃笔涂抹人生。这是我的第一篇小说,不对,应该叫“传记文学”更准确!如果能一炮打红,那我就是“老鲜肉”!见笑!
作者:苏子真
三
学校早就停课闹革命了。
我们这帮能上天入地的小伙伴儿们撒花儿地疯玩,整天不是玩点兵乃兵的游戏,就是爬树偷摘果子,或者瞒着家长到绣江河里游泳。大人们都忙着你打我斗的,没工夫注意我们。
我花了几毛钱买了一支竹笛,跟着志军哥学吹笛子。那时的我们没有任何的培训班,学什么都是无师自通,自学成才!所以用不了多久,我也能像模像样地吹奏《北风吹》、《扬鞭催马送粮忙》等当时流行的曲子了。每当我的笛声一起,就吸引了对面宿舍的美女田莎莎。
田莎莎的妈妈也是医院的护士,爸爸是县文工团的团长。他有一把很漂亮的小提琴,前几年每逢晚上有空,他就到小树林里拉琴,那美妙的琴声穿透夜空,让人陶醉,我想这就是我最初的音乐启蒙。多才多艺的田爸爸和美丽贤惠的田妈妈养育了一对聪明漂亮的女儿田萍萍和田莎莎。上初二的姐姐田萍萍擅长跳舞,是个上艺术学院的料。文革开始了,她便成了街头艺术家,全医院的忠字舞都是她领跳的。田莎莎则富有唱歌和朗诵的天分,也是我们学校文艺活动的活跃分子。(对了,我还没介绍她跟我是同一所小学的!)
准确来说她比我高一个年级,和我的好伙伴志军哥和高强哥一个班,我和志奇一个班。高强哥在学校里也是一个文艺积极分子,他凭着身高和普通话说得标准的优势(他爸妈都是捞凶K!),总能扮演杨子荣、郭建刚之类的英雄人物。更让人嫉妒的是,他总能与田莎莎搭配当报幕员或演出诗歌朗诵节目。我们都能看出高强对田莎莎有那么一点意思。他曾经告诉我们,有一次他们年级组织到邻县的勾漏洞风景区去秋游,晚上全体同学在山洞里宿营,老师碰巧安排他睡在田莎莎的旁边,那种美妙的感觉让他激动得一夜都睡不着。
但是我的笛声却对田莎莎有一种特殊的魅力。每当我的笛声响起,田莎莎就走过来,倚在我家的窗台上,双手托腮,那双美丽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我吹笛子。高强自然也跟了过来,站在她的身边,一声不吭。此时的我吹得更加带劲了,摇头晃脑的,神气十足。高强用一种很不屑的眼神瞪了我一眼,转身走开,用他那典型的男中音朗朗诵道:
“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
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
田莎莎也不理他,盯着我的吹奏,突然她“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我停了下来,问她:“怎么了?”
她说:“我觉得你的表情特别好玩!”
我赶忙找面镜子照着演示了一番。可不是吗!人家正确的吹法是抿着嘴吹,把气息屏全了,而我这江湖吹法是努着嘴,像个猪嘴,总带着“噗、噗”的换气声,还皱着眉头,表情十分古怪!我一下子泄气了:
“好啊,你就是来看我出洋相的呀?不吹了!”我把笛子往床上一扔。田莎莎看我生气了,嘻嘻笑着就跑开了。
县城的文革运动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罗伟超被踢出了“起风雷战斗兵团”,龙建业成了龙司令。但罗不甘心被踢出历史舞台,他纠集了几个忠实的喽啰,又成立了“卫东彪赤卫队”,双方的高音喇叭挂在小广场上,互相攻击,互相谩骂。
小广场和小礼堂晚上更加热闹了,没完没了的忠字舞、批斗会、辩论会。
医院外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开始传来枪声和爆炸声。上中学的大哥哥大姐姐们行色匆匆,神情凝重,有时还头戴柳条安全帽,手持大砍刀。
这场“史无前例”的大革命,开始冲击着每个普通的家庭。
我的家,原来住在县城东头的县党校的院子里,我爸爸原是党校的校长。我们住在一栋二层的小楼里,爸爸妈妈住在二楼,一个给我们当保姆的表姐带着我和弟弟妹妹住在楼下,楼里有单独的厨房,楼上楼下都有宽敞的门厅。党校大门的对面就是真武阁公园,公园里树木参天,花草繁茂,美丽的绣江河从旁边流过,我们兄妹仨在这里度过了短暂的幸福时光。文革前夕,县党校撤销了,我爸爸被调整到离县城二十多公里的松山中学当校长,我们家也搬进了县医院的平房宿舍。
中学里的文革运动比医院来得更快更凶猛,从爸妈的对话中我就听出了爸爸已经受到了冲击。于是我问妈妈:
“爸爸是走资派吗?”
妈妈反问我:“你说呢?”
我坚定地说:“是!”
比我小三岁的弟弟二哥佬站在我一边,说:“对!他是校长,就是走资派!”
可刚满三岁,还在上幼儿园的妹妹却反对我们:“不对!爸爸是爸爸,不是走资派!”
我说:“那你就是保皇派!”
于是我们家也分成了“势不两立”的两派!
我们家的宿舍大约二十见方,那时家家户户都没有太多家具,一大一小两张床占了半个房间,大床我爸妈带着妹妹睡,小床我和二哥佬睡,一个餐桌放在小床到房门的空间里,南面窗户下摆着一个写字桌,供我们写作业和写信用,北窗下放着一台缝纫机,是我妈缝衣服用的,这是我们家最大的固定资产。对了,还有一辆自行车我爸骑着去学校上班,周末再骑回来。
七月流火,晚上热得睡不着觉,我躺在床上听见我爸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我妈说:
“九月份起医院安排我到省医学院业务进修三个月,机会难得,但我走后三个孩子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只听我爸说:
“二哥佬和妹妹送回老家让阿婆(我奶奶)给照顾吧,子真就先转学到我那里上,从我学校过了桥就是松山中心小学。”
“你那里现在形势这么紧张,你还能照顾他吗?”我妈问道。
过了好大一会才听到我爸叹了口气说 :
“现在还能工作,往后就不好说了。好在他还有个阿锦叔在我身边”。
阿锦叔是我的远房叔叔,在我爸的中学当校工。
我爸接着说:“二哥佬明年也该入学了,现在看来一小(第一小学)是进不了了,只能去三小了。”
……
爸妈的说话声越来越低,起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喘气声和啧啧的亲嘴声,用板凳搭起来的床板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我不知道对面床发生了什么,但我猜肯定不是好事!
一天傍晚我吃完饭从家门出来,看见克培、文林等一群伙伴儿围在小树林旁“车大炮”(聊天),我赶紧走过去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游戏。克培看我走过来,便用一种蔑视和讽刺的目光瞧着我,把话题引到我身上,有点幸灾乐祸地说:
“子真,你爸爸在中学里被批判了!听说大字报揭发他生活作风腐化,跟你妈是先搞大了肚子才结婚的。”听到这话伙伴儿们一下子哄了起来,窘得我从脖子烧到耳根,恨不得立即转身跑回家去。但是我没跑,今天跑了明天还得被他们羞辱。
“你爸爸是个大流氓!”
“你要检举揭发他的罪行呀!”
我脑子很乱,我的爸妈怎么能干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丑事呢!让我替你们蒙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来我就很气恼,于是便小声地说:“他们还在搞腐化!”
“哦?”克培和文林迅速交换了一下带着猥琐的眼神,追问道:“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就把那天夜里所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看着他们聚精会神地听得津津有味,我以为我的主动揭发能使自己从罪恶中解脱出来了。
“他们是横着干?还是上下干?”文林似乎很老练地问了一句。
我似懂非懂,老实地回答:“我不知道!”大家“哄”地一下笑了起来。
这时克培像领导总结发言似的说道:“你既然是你爸妈搞腐化生出来的,以后我们就叫你'腐化崽'了!”
大家又哄了起来。
这个耻辱的绰号,从此压得我抬不起头来。
岁月在艰难和痛苦中翻页,到了一九六七年冬季。
从妈妈嘴里,我们得知:
爸爸靠边站了。
爸爸被强迫劳动了,还因刷房子摔伤了手。
爸爸住进了“牛栏”,不允许回家了。
我从松山中心小学转学回来之后,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到爸爸了。
学校早已复课,但老师已不能上课了。同学搬一把凳子放在教室中间,让老师跪上去,便开始“批斗”。我看到有的同学挥着树枝打老师的头,有的往老师身上吐唾沫、泼水,有的竟然还扇老师的耳光!我惊愕地退到教室后面,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开始带着二哥佬逃学,逛大街、打群架、学抽烟、偷东西。
一个阴霾密布,淫雨霏霏的下午,我正和方小江、伍献华他们在灯光球场边玩“九尺”,(这是一种当年流行的游戏,用剥了皮的麻杆做成几段长短不一的棍子,在地上挖一个浅浅的槽,然后用三段短棍在槽上摆出一个杠杆结构,攻方用长棍子敲打撬棍,当被撬动的短棍弹起来后,便用长棍去迅速击打它,把它打向远方。守方则抢接飞来的短棍,然后迅速跑回击发点,这有点像现在的垒球规则。)这时候克培跑了过来,还是那副幸灾乐祸的神态:
“子真,你爸爸被红卫兵打死了!”
这消息对我简直是五雷轰顶,我直盯着克培的眼睛:“你胡说!我妈今天早上还去看他了呢!”
“真的,你还不知道吧?昨天红卫兵去找他要交代材料,他拿起菜刀就砍伤了红卫兵,红卫兵把他抓到操场上就实行专政了!”
我不知道克培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相信他的话。但再也无心玩游戏了,我一直朝医院大门方向张望。不一会,只见我妈踉跄地走进了医院大门,还不时用手抹着泪。
“妈妈!”我飞快地跑了过去。我妈一把拉住我说:“子真,你爸爸死了!”
“爸爸!”我哭喊着,扑进妈妈的怀里。
“回去再哭!”我妈领着我,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一进家门,我们就抱头痛哭起来。没过多久,二哥佬和妹妹也回来了,我们一家四口哭成了一团。门外、窗外,围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有同情我们的,有看热闹的,有幸灾乐祸的,我在窗外的人群中瞥见了克培,他的眼神里依然充满着蔑视。
我们家的天塌了!突然飞来的横祸,一下子把我们孤儿寡母打落到悲痛欲绝的深渊。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怎么突然变成杀人的屠宰场?一片红色的海洋,怎么突然张开吃人的血盆大口?以我十岁少年的智商,我无法解开这是非颠倒的野蛮逻辑和荒诞密码。我亲眼看到我爸爸自己掏钱给贫困学生买冬衣和鞋子,为生病的学生亲手熬中药。他是一个饱学经纶、修养深邃、性情温和、充满书卷气的父亲和师长,怎么可能向自己的学生举起砍刀,转瞬间就变成穷凶极恶的杀人魔鬼呢?!我认为他虽然犯有错误,是走资派,但我无法接受他是反革命杀人犯的事实,他的不幸,让我们家支离破碎,给我们兄妹仨留下了长长的梦魇。
父亲走了,我们的生活还得继续。我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几岁,懂得了安慰悲痛欲绝的妈妈,学会了给她熬一碗粥;知道了照顾弟弟妹妹,为妈妈分担家务。妈妈上夜班去,我对她说:“妈妈你放心,我能照顾好弟弟妹妹。”
一天夜里,妹妹被噩梦惊醒了,哭着喊“妈妈、妈妈,我要妈妈!”。我连忙起来哄她,可是怎么也哄不好,她的哭声把二哥佬也惊醒了,他把头伸出蚊帐说:哥,我想爸爸了!”我听到这话鼻子酸酸的,也抽泣起来,于是我们兄妹仨便放声地痛哭起来。
打那之后,我妈每逢上夜班,就叫来邻居驼阿姨家的肖玲大姐来陪妹妹睡觉,照顾我们,使我们安宁多了。一天晚上,我们正准备睡觉,突然有人敲门,我打开一看,田莎莎穿着素雅的睡衣,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飘然走进来,说:“秦阿姨(我妈妈)叫我过来陪你们睡觉。”
原来我妈妈会裁衣缝纫,平常院里很多人都爱找她帮忙,或者跟她学,我妈人缘好,总是来者不拒。每逢这种时候,田莎莎就跑前跑后帮递个剪子、拿把尺子,趁机跟着听,跟着学。她那聪明伶俐、勤快周到的劲很讨我妈喜欢。可能我妈也跟她说了“我上夜班的时候你帮我照顾一下孩子”,于是她很听话的就来了。
多了一个人应该怎么睡呢?其实最好的方案是她和肖玲姐一起陪妹妹睡大床。但肖玲与田莎莎的姐姐田萍萍关系不和,平常都不说话的,因此她也不愿意和她妹妹睡在一起,于是她对田莎莎说:“叫子真和二哥佬过来,你一个人睡小床吧”。
我们四个人睡大床确实有点挤,八条腿脚对脚显得横七竖八的,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主要是总惦着睡在旁边的漂亮姑娘,心里想起高强哥说的那种美妙的感觉。我终于鼓起勇气跟肖玲姐说了:“这床太挤了,我睡不着,我到小床去。”肖玲姐说:你去吧!
我翻身爬上了小床,这时莎莎也没睡着,她看见我过来,眼睛里露出几分赞许和期待的神色。我没有直接和她睡一头,而是脚对脚地躺下,当然,男女授受不亲嘛!在学校里我们男女生之间都是不能说话的,谁要是胆敢说了,或者找女生借一块橡皮,那就等同于耍流氓!我这和女生睡到了一起,这事要让同学们知道,那我就是头号的大流氓了!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脑子里正翻江倒海:这天上掉馅饼的美事怎么一下子就落到了我的眼前!这大概就是高强哥所说的美妙感觉了吧?我大气不敢出,手脚不敢动,只听到心脏砰砰地快要跳出胸膛来了。莎莎那头也没有动静,就这样过去了很久很久,我慢慢地把脚靠到莎莎的腿上,靠过去,整条腿都贴上去,莎莎没有动静。我用脚在她腿上轻轻地踹了一下,她还是一动不动,我想她大概是睡着了。突然,我的右脚掌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挠了一下,痉挛得我猛地把腿抽了回来,我是最怕人挠我痒痒的。过了一会儿,没动静了,我想我可能是碰到莎莎的手了。突然,我的左脚掌又被挠了一下,这次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好啊,你这个莎莎!”
我突然冒出了一股勇气,“嗖”地来了一个“地龙钻洞”——扎进了被子下面,整个身体来了个乾坤大挪移,钻到了莎莎的一头。莎莎脸颊菲红得像一朵玫瑰花,两眼露出调皮的神情,用手指按住嘴唇示意我不要出声。我知道,这时候要像日本鬼子偷袭高家庄一样,悄悄地进村,放枪的不要!于是我和她紧紧地抱在一起,我的脸和嘴在她那漂亮的脖子上来回摩挲。她的身体软软的,很温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迷人的体香,像春天小树林里盛开的玉兰花,伴着菲菲的雨丝,把馥郁的浓香一直送入人的肺腑。也像夏天小渔塘中的荷花,在月夜下弥漫着清香的氤氲。我正在琢磨,男女间最亲热的举动可能就是亲嘴了,我把嘴凑过去想亲莎莎,她把我推开了。我一想也是,万一亲了她让她怀孕了怎么办,像我爸妈那样,我可还没想好要娶她!莎莎可能觉得有点歉意,抓着我的手探入她的睡衣里,引导我的手指进入了一个广阔的空间。哇,这是一片妙不可言的世外桃源!手指摩挲所到之处,都是光滑丰腴的沃土、雪白晶莹的冰肌(我想象她一定是洁白如雪的!)。从脖子下来没多远,有两个均匀对称的小丘陵,温润细腻,如胶似水,丘陵顶上有个小山包,挺拔而富有弹性,让我爱不释手。离开山丘往下,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像一片一望无际的轻轻漫坡,也像烟波浩淼、波澜不惊的温柔之海。我的手指像一匹威武的战马,在上面来回驰骋,也像一群温顺的绵羊,尽情地享受那草肥水丰的宽阔牧场。这时的莎莎,安静地躺着,徐闭着眼睛,很享受地任凭我的手指恣意游走。离开牧场,我的手几次都想往纵深探去,都被莎莎坚决地制止了,她只让我在睡裤外面摸。我只好隔着薄薄的睡裤抚摸,她的秀腿颀长,像两条丰满的山梁,山梁之间,是一条渐渐收窄的山谷,在山谷最窄处,坡地陡然收住,形成一个深深的断崖,断崖边上,好像稀稀拉拉地长着一些柔弱的小草,就像我小时候在真武阁公园草地上见到的含羞草,怯生生地开着一些粉红色的小花,人一碰它,它立即就收回绿色的裙子和美丽的花冠,缩回家去。断崖的正中央,有一条山涧,虽然没有潺潺的溪流,但她潮湿温和,润滑惬意,我把手指放上去,轻轻的、柔柔的来回摩挲,一边想像着这山涧边,应该有美丽的小鸟在唱歌,有盛开的各种鲜花,有玫瑰、有杜鹃、有三角梅、有扶桑花,慢慢地,我坠入到一个一会儿是粉红色、一会儿是玫瑰色的甜蜜梦乡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躺在一个长满含羞草的花丛中,含羞草的藤蔓紧紧地把我给缠住,而且越缠越紧、越缠越紧,缠得我都快透不过气了!我突然惊醒过来,发现莎莎的两支胳膊紧紧地把我拥抱在怀里,身子紧紧地贴住我,发烫的脸庞和湿润的嘴唇在我的脖子上、脸颊上、眼睛上和额头上来回摩挲。我睡意深沉,用手推了她一把,嘟囔了一句:“睡觉吧!”
这是我少年时代的第一次性体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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